当前,世界经济已经由国际金融危机前的快速发展期进入深度转型调整期,全球正在处于产业结构重构和重组,摆脱旧增长周期的过程之中。在宏观政策应对上,百年来,世界经济决策中,凯恩斯主义与新自由主义几经交替。2008年金融危机让人们认识到,新自由主义的经济成绩单让人担忧。而在“新常态”下,传统的凯恩斯“逆周期”政策也可能无法适用新的经济现实,世界正在寻找新的增长动力和发展引擎,全球产业转型、结构调整、要素流动,甚至治理变革,已经成为世界经济周期性变化的一个“新常态”。
全球金融海啸至今已经过去6年,世界经济依然处于深刻调整与变革中,虽然各国开始逐步摆脱危机的阴影,但发展之路可谓一波三折,深层次的重大变化正在孕育着。
第一,全球经贸发展格局孕育重大变化。当今世界,全球价值链、供应链和产业链把世界各国的经济更加紧密地融合在一起,创造出巨大的物流、信息流和资金流。一个国家如果游离在价值链之外,势必丧失发展的良机。据统计,世界货物出口量平均增长速度,1913年-1938年仅为0.7%,1948年-1990年为6%以上,1990年-1997年为6.7%;世界出口值占世界GD P比重,20世纪50年代初仅为5%,70年代初为10%,90年代初达到15%,1995年升至20%。1980年-2011年世界货物贸易额平均增长7%,2013年已经达到18.78万亿美元,全球价值链、产业链和供应链对国际生产、国际贸易和国际投资产生了深远的影响,“全球制造”和“全球生产”成为大趋势。国家竞争优势已经不再取决于规模和体量,而是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和获取附加价值的能力。附加值低、成本透支,中国许多行业还存在着“贫困化”增长的现象,“增长留下了,财富流走了”成为中国经济规模化发展的典型标签。
此外,全球贸易体系和规则正在重塑,TPP、TTIP和PSA(多边服务业协议)将成为美、欧、日主导全球21世纪“铁三角”国际经贸游戏的新规则,TPP将主管东半球,TTIP将主管西半球。对于PSA,美欧日也已经启动谈判缔约21个成员,中国背负非常大的战略挑战。
第二,全球资源要素流动呈现较大变化。主要体现在要素范围的扩展,已经从传统的劳动力、资源要素拓展到信息、人才、技术、经营管理和品牌等各种形式的要素。要素的内涵和外延都呈现了加速。同时,要素呈现流动性。快速流动的结果表现为高度的渗透性和互补性,信息流、知识流等约束减少,成本减少,进而导致要素流动主要表现为高级要素拥有的国家,向某些低级要素的国家流动。
第三,全球经济治理结构有了很大的不同。国际金融危机以来,全球经济治理出现了新的变化:一是新兴经济体在现有多边治理机制(如世界银行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)中的份额与话语权有所提升。二是20国集团G 20取代8国集团G 8成为大国经济政策交流对话与协调的新平台,新兴经济体的影响力明显提高。三是发达国家加速推动制定新的国际规则,围绕利益分配和规则制定的国际竞争日趋激烈。
第四,全球产业技术创新日新月异。历史经验表明,在经济危机的暴风骤雨之后,往往会出现技术革命的绚丽彩虹。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,全球技术创新渐趋活跃,新产业、新技术、新业态、新模式层出不穷,新产业革命和技术革命正在酝酿发酵中。近几年来,各国纷纷寻找新经济增长之路,互联网、物联网、机器人技术、人工智能、3D打印、新型材料等多点突破和融合互动将推动新产业、新业态、新模式的兴起,一个后大规模(post-m ass)生产的世界正在来临。美国政府积极推动“再工业化”战略,但美国的“再工业化”绝不是简单的“实业回归”,而是在一次工业化基础上的二次工业化,实质是以高新技术为依托,发展高附加值的制造业,如先进制造技术、新能源、生物医药、环保,信息等新兴产业,从而重新拥有强大竞争力的新工业体系。
深陷债务泥潭的欧洲也在为提高竞争力做好战略储备。欧洲已经深刻意识到,产业结构老化,缺乏创新能力和科技竞争力,生产率低下,未能适时建立以创新为基础的经济体,是导致“欧洲僵化症”长期化和欧洲债务危机的结构性根源,需要尽快调整欧洲的经济增长方式。在这样的背景下,2011年,“欧盟2020战略”出台要求把创新作为首要目标,在10年内把欧盟建设成“创新型欧盟”。此外,新兴经济体国家,如韩国、俄罗斯、印度、巴西等都纷纷提出了本国的创新发展战略,“创新”正在成为各国博弈的战略抓手。
现在,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互动已经成为一个双向反馈的过程,在全球一个“新常态”之下,对于一直处于速度追赶的中国而言,经济发展可不可持续,能不能对其他国家构成真正威胁并不取决于经济的体量和规模,而是创新所产生的竞争力。中国经济必须通过改革创新转换经济增长的动力机制,形成内生性增长机制,必须建立起新的竞争优势,向全球价值链上游攀升,推动贸易结构和产业结构全面升级。
(责任编辑:xie_hua) |